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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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校園一片金光，課桌上切割的留下一絲陰影，窗戶開著，微風悄悄透過，這個時間段轉頭便是橘紅色的天，油畫般的紅霞
茶稚野就那樣幹坐著，偏著頭看窗外，手裏的筆尖點在書頁上，留下墨點，舉一反三的案題只寫了一半的解題思路，後面點綴著幾個課上無聊時畫的火材人
她預判著刑舟的胳膊位置，輕輕拍了下，又用手指著窗外
“你看”
“看什麽？”
“窗外的景”
她的耳垂生的討人喜歡，白生生的露在外面，他的視線往下平移，瞳孔一顫
盯著後衣領子遮蓋不住的灰色傷疤上
茶稚野坐正，直楞楞的看他探究的目光“你看什麽”
“你後脖頸什麽時候弄的”江舟收回視線，狀似無意的問
她把手搭在後肩上，手指蜷起小幅度的扣著那條疤下
外面夕陽正盛，烈日也嬌艷的可貴
她仿佛在述說著暖不熱的冬天不需要太陽
“剛去臨江的時候被打的”茶稚野卷了卷後領，攏起發尾把那條醜陋且顯眼的傷痕掩蓋在下面“我打回去了”
“然後呢”江舟目光赤誠
這樣的他陰郁，眸色深不見底，面上不顯，卻仍然能探測到他渾身的不耐煩
不過這樣的他似乎才和他的皮囊毫不沖突，挑著桃花眼，嘴唇不算薄，皮膚不像女生那樣細膩，眼睛卻特別具有吸引力
高挑硬朗的輪廓讓他能在眾多人群中一眼就被挑出
但茶稚野仍舊鐘愛他的眼睛，那是唯一能讓她知道自己還活著的產物
“你付出更大的代價”他不容置疑的闡述著事實
“是”茶稚野沒必要瞞著，他那雙眼睛太敏銳了，總是能在一堆景物，事物中率先找到藏在畫像下的重點
“在本來不長的傷口上又疊了一層”她輕輕的說
如同經歷過的傷痛並不在她身上應驗過一樣輕松“不然不會留疤”
“很醜嗎”她又說
他應該不會覺得醜，那條疤痕明明那麽好看
“不醜”江舟聽見下課鈴聲呲呲啦啦的響著，他把指腹放在那條突兀的傷痕上
他的手很冷，和他沈寂下來時的眼睛一樣
茶稚野突然想到一個詞，冰淵
他輕松捏了下她的後脖頸，一股莫名而來電流立馬襲擊著大腦，渾身一震，僵硬了好半天
茶稚野立即起身，有些同手同腳的跡象
最終她停留在上節課老班剛讓人貼的成績排名表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停在這裏
只等腦內混沌化為清水後，她的第一視線迎進來的是江舟的名字
但是當她看到他的總成績，全班排名，全校排名後
目光逐漸呆滯
這個成績想要補上去似乎不太可能
“……”
她扭頭卻剛好對上他笑盈盈的臉
臉色當即一拉
只覺得沒救了
“傻逼”她暗戳戳的罵自己
記了那麽多筆記，還費勁巴拉的把字寫的那麽漂亮，明裏暗裏給他講題竟然就把他拉到這種地步
“傻逼”她又罵了一句，也不知道罵誰
白沙擦過她的肩膀，惡狠狠的瞪她“你驕傲什麽，不就是成績好點”
“……”茶稚野吐出一口氣
那句傻逼沒白罵，送她了
就在茶稚野第不知道多少次去拿江舟的考試卷子失敗後，他突然請了假
走時並沒有帶走任何一樣東西
當天傍晚，茶稚野沒有選擇和往常一樣熬到深夜去寫老班留的競賽卷，她坐在床鋪上擦拭著頭發
底下吹風機的聲音“呼呼呼”的響
林俗依枕在椅子靠背上，嘴裏叼著章閣餵給她的水果幹“臥槽？”
她從椅子上坐直，嘴裏含著的東西被吞進嘴裏“江舟打他爸？這都什麽狗屁”
“？”茶稚野動了動眼睛“什麽”
“論壇”章閣替她回答
“怎麽看？”
章閣關掉吹風機
茶稚野又耐著性子重覆“怎麽看？”
林俗依蹙著眉，瘦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飛躍，她頭也不擡的回答“我把網址分享給你”
——Waldbruche：……
茶稚野點開
沈江白霧：各位都知道江舟吧，高二那個，幾天前我發燒感冒去了趟醫院，你們猜我看到了誰，江舟！據說是和他爸打起來了，你們想想，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對自己親爸大打出手……
茶稚野驟然間想起他那次的冷漠，疏離
這一切似乎都有跡可循
“草，這傻逼樓主刪我評論，最好別讓我知道這天殺的是誰，不然我讓她爬著滾出學校”林俗依把手機“咣當”一聲蓋在桌上
茶稚野手裏的頁面剛好跳轉刷新，彈出一條轉迅即逝的評論
“該網頁已被刪除”
茶稚野跳下床鋪，坐在對面桌子前的楊雪霏一陣激靈
眾人回頭看她
林俗依仍吊兒郎當的靠著，椅子腿翹起兩邊，她挽著頭發，鼻梁上松松垮垮的頂著章閣無度數眼鏡，手裏嚼一半的水果幹被她放下“江舟家離學校可不近，你知道他住哪？”
茶稚野不置可否，顯而易見的不知道
“你從宿舍後墻翻出去，繞不了多遠就能到學校大門……”
“算了，我發你”
茶稚野並不真切的記得路，看著手機上的導航，邊走邊看
路邊的路燈拉的人影子很長
她穿的長衣衫，卻仍然被一陣風吹的縮起脖子
在一個路口的轉角，她碰到了記憶裏極其模糊的人
似乎是江舟的媽媽，她站在寒風處，披散著頭發，仍是烈焰的唇，高挑的身線
不過，她並沒有認出茶稚野
茶稚野突然間看到年幼的江舟蹲在電視機前，他目光灼灼，瞳孔裏映照出女人的模樣
電視機的光一明一暗，卻絲毫不影響他眼裏神采
她站在人流中，接受著記者的采訪
得體大方，連輪廓都在發著光
那是茶稚野做夢都想成為的模樣
江舟眼裏只有她，只有他的媽媽
女人扯著嘴角，嗓音很淡，她回覆其中一位記者的問題，聲音穿透電視，到了耳邊“成功就是要放棄很多東西”
江舟抱著遙控器，湊的更近了
“但我並不後悔，當我真的站在公司頂層時，便真切的得知所有的舍棄都是無關緊要的”
江舟的瞳孔逐漸褪色，恢覆成屋內清冷的臥室，沒有油味的餐廳，蓋著防塵罩的沙發
行李箱的滑輪滾動，一股煙味穿透茶稚野的鼻翼
冷風吹的她的頭很疼，胃裏翻江倒海，她一寸寸的向下按壓著胃
路燈下拉長的兩道影子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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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茶稚野仍舊鐘愛他的眼睛，那是唯一能讓她知道自己還活著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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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不會覺得醜，那條疤痕明明那麽好看
“不醜”江舟聽見下課鈴聲呲呲啦啦的響著，他把指腹放在那條突兀的傷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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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江舟的媽媽，她站在寒風處，披散著頭發，仍是烈焰的唇，高挑的身線
不過，她並沒有認出茶稚野
茶稚野突然間看到年幼的江舟蹲在電視機前，他目光灼灼，瞳孔裏映照出女人的模樣
電視機的光一明一暗，卻絲毫不影響他眼裏神采
她站在人流中，接受著記者的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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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茶稚野做夢都想成為的模樣
江舟眼裏只有她，只有他的媽媽
女人扯著嘴角，嗓音很淡，她回覆其中一位記者的問題，聲音穿透電視，到了耳邊“成功就是要放棄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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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並不後悔，當我真的站在公司頂層時，便真切的得知所有的舍棄都是無關緊要的”
江舟的瞳孔逐漸褪色，恢覆成屋內清冷的臥室，沒有油味的餐廳，蓋著防塵罩的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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